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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從止水身上感覺到冷漠,第一回便是在知道帶土犧牲時。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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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一個女人,請、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女人?”

川島田,鐵之國最有名的富商獨子,亦是二王子每年不遠千裏前來參加雪祭的原因,皇族人雖然不缺錢,富商亦是權力核心的組成之一。

“可疑的女人倒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一幫討厭鬼。”‘川島田’冷冷留下一句話,而後脫下披風將瘦小的少女包裹在內,一個公主抱抱起,在眾人驚駭的視線下晃晃悠悠往長廊方向走去。

傳聞川島田十分好/色,今日一見倒是比傳聞還要狠上幾分,但是雖然他的身份令他們害怕,並不代表不會是懷疑對象,首領朝身後四人揮揮手,示意不動聲色跟過去,直到看到他們走進對應房間後才回來。

“該死,到底跑去哪裏了!”首領惡狠狠地攢緊拳頭,而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薄唇一勾面露冷笑。“整個酒店四壁已被設下結界,諒你也跑不出去!”

走進門扉上懸掛著‘川島田’三個大字的豪華房間,二人皆松了口氣,視線在空氣中短暫相交,而後默契地同時錯開。

哪怕是逼不得已的逢場作戲,止水卻在壓住少女薄唇時,耳邊像是冰川裂開砰地一聲大腦空空的什麽也沒有,記憶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時的雪奈還是個連查克拉都無法快速掌握的‘吊車尾’,在那之前他像所有人一樣以為雪奈只是個有著壞脾氣不懂事的小孩子,而當他看到多次掉進水裏又多次爬上岸時的瘦小身影時,才意識到她並非如表面上的那般沒心沒肺、囂張跋扈,實際上是個善於隱藏情緒、很溫柔的人,就像表哥一樣。

他有點記不清那天是何日,那時的自己亦沒有別的想法,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原本模糊的記憶卻漸漸清晰,有時回想起那日的薄唇碰觸,心裏便感覺怪怪的。

在雪奈死而覆生回來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有感情,在看到她出現的那刻,過往的種種像是馬頭車一般匆匆而過。靠近她便會心跳加快、呼吸困難,遠離她便會誠惶誠恐、患得患失,害怕她再次像三年前一樣在他的指縫間消失。

他明明能夠抓住她的,如果他的反應再快一點……

“止水?”懷中人突然出聲,拉回了止水飄遠的思緒,緊抿的唇線拉長,壓下心中不該有的心悸,極力保持面無表情的神色,垂眸看向瞪著大眼睛看自己的少女,問道。“什麽事?”

“你……你可以放下我了。”雪奈不得不放緩呼吸,才令聲音聽起來並不緊張,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往奇怪的方向想,這只是關鍵時刻的非常手段而已。

“……喔。”止水細長的眉輕蹙,不自然地錯開視線,動作盡可能輕地將她放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少女光滑皮膚的細嫩觸感,而後背過身去像是避嫌又像是逃避。

止水與雪奈同隊四年,忍者出村任務並沒有那麽多禮儀可顧,或者說那時的他們年紀還小,似乎並不知道何為性別不同,只知道彼此是重要的同伴。雪奈並不是沒有受過傷,肩膀、小腹、大腿,他與鹿湊似乎也沒意識到她還是女孩子,換藥的事經常發生,也沒覺得什麽別扭。

而現在……作為監督少女任務的暗部,看著她一個人深入險境、摸爬打滾,受傷流血,獨自咬牙躲在山洞裏包紮傷口時,心冷不丁地疼了一下。止水知道自從她突兀地出現在雲忍戰場上時,他就無法再把她單純地當成並肩作戰的同伴來看,這與實力強弱無關。她似乎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女性,尤其是抱在懷裏的時候已與離開時不同……

在止水發呆時,雪奈裹著披風,摸著滑溜溜的肩膀有些尷尬,掃視整個房間和上一世敗家的自己經常住的高檔酒店差不多,是套房,走到衣櫃前準備找件衣服換上,卻在拉開衣櫃時被嚇了一跳,待看清裏面情形時又忍不住笑出來。

止水反應極快,幾乎是在感覺到雪奈呼吸波動的瞬間瞬身過來,攢住少女纖細的手腕拉至身後保護起來,一雙宛如不化寒冰的褐色眼眸微瞇,警惕地盯著安靜躺在衣櫃裏還沒有醒過來的男人,待聽到身後傳來少女笑聲時,才慢半拍回頭,輕蹙眉頭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你……笑什麽?”

“喔……沒什麽。”雪奈唇線拉長笑得越發燦爛,止水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眨了眨眼睛轉身走到房間內的沙發坐下,直到少女換好衣服走過來時才擡頭看向她,視線落在已恢覆原貌的清秀面容許久,才慢慢移開,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將現狀告知。“我是負責監督你的暗部,這段時間以來我發現有不明身份人一直在跟蹤你,此次任務情報有誤恐怕就是他們設下的陷阱,目的是你的輪回眼。”

“這樣啊。”雪奈挨著他坐下,腦海裏滿滿的全是打開衣櫃後看到的情形,想不到像止水這樣的天才做法也和她一樣,將人打暈後關到衣櫃裏。

“你……”止水覺得雪奈回來後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遇事慌張,相反沈著冷靜、有勇有謀,是因為跟著綱手與自來也大人訓練的緣故嗎?

而後轉念一想,便已了然,雪奈並不笨恐怕早已知道監督自己的暗部是他,只是假裝不知道而已,這樣睿智淡然的她,是因為有了明確要守護的人,所以更加堅強強大。

“什麽?你說什麽?”雪奈還在想‘從捆綁人質的手法來看果然不愧是池田老師的學生’,慢半拍地看向止水,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啊,我剛才沒聽……”

這時,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雪奈與止水對視一眼,而後從沙發跳起來鉆進被窩裏,把柔順的紅發抓亂,側躺在床上只露出灰藍色的眼睛忽閃忽閃地往門口看。

“川島少爺,二王子在前廳間舉行宴會,邀請你去。”雪奈很快從聲音分辨出來人是方才那名首領,帶著膽怯與慵懶的眼神與武士的冷眸相撞,連忙拉過被子蓋到頭上看起來十分嬌羞的樣子,武士蹙眉瞟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川島田’,低首眼觀鼻鼻觀心。

“喔,馬上到。”止水掃了一眼武士,狀似無意地向左側移了一步,恰好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武士離開,止水與雪奈商量過後,決定前去赴宴,二人分頭行動,止水前去宴會看看能不能從二王子套出什麽情報,雪奈則是以川島少爺新寵身份在酒店閑逛,一圈下來發現整間酒店匯集了不下百名武士,通過偷偷使用感知能力驚奇地發覺有四股奇怪的查克拉,酒店四壁亦包裹著結界,看起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目標不單單是她,還有什麽不軌企圖。

另一令她更為吃驚的便是身為忍者敏銳的聽覺,隔著墻壁隱約聽到隔壁的對話,似乎聽到了要抓獲川島少爺的事情,原來川島家族經過協商討論最終決定支持得是大王子,二王子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決定將川島田抓起來以威脅川島族人。

行動的時間正是今天晚上十二點!

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與止水現在豈不就是甕中之鱉,被抓住事小,如今又假冒了鐵之國富商之子,身份被揭穿的話恐怕要引起紛爭了。

雪奈瞟了眼墻壁上的時鐘,上面的指針已指到二十三點四十,咬了咬牙轉身朝前廳方向走去。

前廳內,酒杯觥籌交錯、五色的彩燈亂人眼,照在幾名身著華貴衣衫的男人身上,顯出幾分奢靡的味道,一曲終了,抱著琵琶的歌姬貼上自始至終神色淡淡,沒有其他表情的‘川島少爺’身上,‘川島少爺’深色宛如湖光水色的眼珠微動,對著歌姬彎了彎嘴角,不著痕跡地旁邊挪動一分,這個細小的動作落進二王子的眼。

“川島少爺,心情不好?”二王子擡眸,斂起滿含殺氣的黑眸,對著川島田舉了舉酒杯。

“沒有。”‘川島田’斬釘截鐵回答,端起酒杯一仰而盡,止水做事一向謹慎,在目標鎖定川島田時已對其性格進行了解,雖然有點好色卻是個雷厲風行的狠角兒。

二王子黑眸微瞇,沖歌姬擺擺手,歌姬會意起身離開,端著酒杯的五指收緊,食指摸摸酒杯,露出了然的微笑道。“瞧我這腦子,方才他們告知我,你看上了一名服務生,在這個時辰把川島少爺請出來有點不通人情了,我們就在十二點結束。”

聽到二王子發話,在場公子哥兒跟著附和。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吵鬧聲,接著木質門扉被大力推開,一名穿著天藍色露肩碎花長裙的少女突兀地出現在門口,一雙灰藍色的眸子帶著點點淚光掃視全場,視線最終落在坐在二王子右手邊的金發男子身上,不顧身後武士守護的阻攔,提著長裙宛如破風而發的球體直直地撲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雪奈出現的那刻,止水立馬進入戰鬥狀態,竟然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那麽說明這間屋子四壁也被設下了結界,這是怎麽回事,情況似乎比想象中的覆雜。

然而,他沒想到雪奈會突然撲過來,緊繃的身體被大力沖撞,稍一楞神,紅木華貴椅子被撞翻,人直直向後揚起甩了個四腳朝天,罪魁禍首則成小鳥依人狀伏在自己胸前,擡眸間,眸光水色熠熠,花瓣般的薄唇緊抿看起來先是被拋棄了般,楚楚可憐。

“川島少爺,你怎麽出來這麽久,天好累人家好害怕啦。”止水感覺下巴被撞得生生的疼,大腦一時跟不上少女的思維,待聽到溫柔嬌弱的聲音後,更是茫然地看著她。

雪奈崛起小嘴,笨拙地整了整長裙,又撫了撫頭上的發簪,而後緊緊抱住男人小聲地哽咽起來,肩膀輕輕顫抖惹人憐。

在場公子哥兒皆是一楞,早已隱於暗處的武士亦蠢蠢欲動起來。

二王子滿含算計的犀利眸子落在少女瘦出骨頭的後背上,視線下移,落在似乎被迷倒了模樣的男人身上,搖頭嘆氣,他與川島田從小一起長大,這個兄弟冷是冷了點,卻是浪蕩公子哥兒,尤為好色,想不到品味已經差到喜歡這種毫無優雅可言的女人地步。

擡起右手摸摸鼻子,正是‘按兵不動’的手勢,暗處武士得令慢慢放下佩刀。

少女並沒有立刻放開川島少爺,而是趴在懷裏哭了好一會兒,直到白色衣衫肩膀被打濕,‘川島田’才攬住少女的細腰慢慢起身,先是頗為寵溺地揉揉梳成可愛發髻的紅色腦袋,眸光流轉落在他人身上卻十分冷淡,而後在眾人驚訝尷尬的視線下,將少女抱起扔下一句‘我還有事,先失陪了’朝廳外走去。

“二王子。”坐在二王子左手邊的官員少爺緊皺眉頭,面露擔心道。

“沒關系,一會兒就去床上抓他。”二王子微瞇黑眸,迸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

門扉吱一聲被關上,雪奈屏氣凝神五官大開感受了周圍的環境,待確定附近沒有人時,才從少年懷裏跳下,擡眸撞入一雙含笑的眼,秀眉輕蹙小聲開口。“止水?”

“嗯?”止水的腦海裏滿滿的全是少女淚光點點、柔弱無骨的模樣,被突然點名慢半拍回神,對上戴著隱形的灰藍色眼眸,楞了一瞬後斂下眸中笑意道。“不用擔心,一會兒起沖突,你只管跑,我留下斷後。”

“止水,你……”

“雪奈,如果我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我希望能夠活下來的是你。”

“可是……”

“雪奈,你記得你說過要繼承表哥的意志嗎?看到擁有輪回眼的你,會讓我不自禁相信你能夠給忍界帶來和平,如果可以,連同表哥想要成為火影的夢想也繼承過來!”

“可是……火影才是最不能夠危險時刻拋下同伴跑路的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雪奈將左眼的隱形眼鏡拿出來,一雙異色眼眸滿含堅定地看著他,止水眸光一怔,心驀地收緊,還想說什麽,眼角餘光瞥見衣櫃的門扉以幾不可見的弧度動了一下,快速將少女拉至身後,開啟寫輪眼看向衣櫃方向。

雪奈亦在同時察覺到不對勁兒,提煉查克拉到右手,手指附著一層淺綠色的查克拉,快速將長裙扯碎,異色眼眸微瞇警惕地盯著衣櫃方向,站於少年右後方。

“誒?想不到只會偷偷摸摸殺人的木葉忍者竟然有這種覺悟。”伴隨著一個低沈戲謔的聲音,衣櫃門扉砰一聲似被什麽東西震碎,接著一道穿著白色和服的金發男人突兀出現在他們面前,褐色眼眸略顯散漫地掃過二人的臉,最終視線落在雪奈身上,緊抿的唇線拉長面露冷笑。“是叫漩渦雪奈吧?和照片上一樣美得動人心魄。”

☆、108|坑深一零七米 那些時光

木葉五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火之國又迎來了一個冷風凜冽的寒冬。

天剛朦朦亮,遠處的旭日初升,冉冉爬上天際,夾雜著冰天雪地寒氣的陽光絲絲縷縷傾下,灑落在堆積著厚厚積雪的房頂上,高高凸起的煙囪白煙裊裊,冷風呼嘯而過,吹落了一樹寂寞的銀白。

像所有沒有吃過苦的嬌氣孩子一樣,鹿丸並不喜歡凍得人牙齒打顫的冬天,除卻要穿很多衣服十分麻煩外,尤其是雪後的天氣更是冷得駭人,一點出門的*都沒有。

然而今天,卻不得不出門,一大早著裝整齊的父親一邊聽著腰間系著圍裙母親的絮絮叨叨,一邊點頭哈腰撓頭回應,哪裏還有任職上忍班長的運籌帷幄,決戰千裏之外。

自小受到高等禮儀教育的鹿丸規矩地站在門口,目送父親裹著厚重披風走進雪裏後,默默地嘆了口氣,撓著凍得發青的臉準備回屋睡個回籠覺,誰知卻在走過長廊的時候碰上一個令人十分頭疼且麻煩的孩子——漩渦鳴人。

“呦!鹿丸!早啊!”

鹿丸真的不能夠理解,為什麽剛剛過完三周歲生日的鳴人精神如此充沛,寒冷的冬天似乎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活力四射,或者說這家夥體力好得驚人,至少超出他五倍,尤其是在挨打方面,似乎傷口愈合的速度也比常人快很多。

果然是怪胎,鹿丸瞪著白多黑少的眼眸,淡定地瞟了一眼正踏著雪往自己這邊跑過來的金發小男孩,細長的眉在看到男孩因為腳底打滑而摔倒時輕輕蹙起,經過一番懶惰小人與勤奮小人的爭論不休,剛要邁開步子準備去將麻煩鬼拉起來,就看到已穿戴整齊的自家小叔從木質雕欄長廊走下,一把將差點被雪堆掩埋了的鳴人提起來,動作十分粗魯,黑眸卻溢出少有的亮光。

“這麽笨,還真像雪奈啊……”

雪奈……

鹿丸對這兩個字十分有印象,幾天前大概是相熟同伴聚會,一向低調行事的自家小叔竟然喝醉了,還是被卷發紅眼少女與黑發黑眼少年送回來的,人前並未有所失態,還在撓著頭說‘謝謝’,誰知門扉關上的那刻,小叔立馬像麻袋一樣平躺在地上,還是父親將他扛回臥室的,期間嘴巴裏念叨的只有兩個字——雪奈。

雪奈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讓淡定得仿如天塌了面不改色的小叔這般牽掛。

“鹿湊哥哥,你快看我堆得雪人!”鳴人仍舊像以往一樣有活力,大嗓門震得鹿湊一楞一楞的,不得不伸長胳膊將小男孩拎得遠遠的,以保護耳膜。

“真是麻煩,說過多少遍,要喊叔叔……”鹿湊用力擺擺手,將小男孩一身的積雪抖落,視線掃了一眼院中半米高的雪人,腦海裏除了‘真醜’兩個字外再無其他,而後將鳴人放回地上,用力揉揉他的頭,話卻是對著鹿丸說的。“乖,帶鳴人去吃飯,過會兒雲隱忍者村的使者就要來村子了,帶你們去看熱鬧去。”

“……為什麽是我?我不想去,我想……”鹿丸眉頭皺得更近,頗為不滿地回道,小叔很奇怪,對待鳴人雖然和常人無異,但眉眼裏全是溫柔。

“好耶!好耶!出去玩!出去玩!”不等鹿丸說完,某個充滿活力的怪物已經高興得跳起來,鹿丸忍不住翻白眼,記得這家夥剛進門的時候並不是這個樣子,說好的心裏有障礙,不喜與人溝通,這才幾個月變化真大。

“因為你比鳴人大,是哥哥啊,哥哥就應該幫助和保護弟弟。”鹿湊彎了彎嘴角笑容無害,鹿丸還是聽出敷衍。

吹冷風時間過長,也沒了睡意,鹿丸萬般無奈地帶著鳴人快速吃好飯,而後去換衣服,半個小時後二人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口。

“嫂子,我帶鹿丸和鳴人出去逛逛了。”

“好的,註意安全,鹿丸不要給小叔添亂!”

“……”鹿丸再次翻白眼,明明他才是最老實的一個,明明添亂的另有其人。

雪越下越大,行走在路上,鞋子踩在積雪下的薄冰上發出哢哢響聲,鹿丸把自己裹成包子狀,冷得牙齒打顫,而他身邊的金發小男孩卻樂得屁顛屁顛,一時不停地說話,這令他很煩躁也很苦惱,剛要開口制止鳴人的喋喋不休時,視線落在身體明顯一頓的小叔身上,但見少年黑眸楞楞地盯著馬路對面,不知道在看什麽。

鹿丸在心中嘆了口氣,開始懷疑村子的忍者體制是不是出了問題,像小叔這種級別的忍者怎麽能夠動不動就發呆,往手裏呵著氣,順著視線看過去,率先撞入視野的是足有一米長的帷幕上印著‘丸’,正是小叔經常帶他們來的丸子店,視線左移落在一名穿著上忍制服的女忍者身上。

女忍者有著一頭張揚火紅的及腰長發,像是剛執行任務回來,發梢、肩膀落著銀色雪花,風塵仆仆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疲憊,五官細致柔和,長相出眾,並且有一雙不同於常人的異色眼眸,令她看起來有幾分怪異。

然而,吸引鹿丸的並非眼睛顏色與少女長相,而是對方匆匆走過的身影在看到這邊方向時腳步一頓,屋頂被冷風吹落的雪花紛飛後面,異色的瞳眸流光奕奕,劃過一道驚喜的芒光。

她應該是想走過來,視線在身邊金發小男孩身上停留許久,上移後與鹿湊黑色深邃瞳眸相交,而後默契地錯開,鹿丸看到自家小叔竟然盯著少女沒入人群中的身影像個傻瓜般地笑起來。

十分鐘後,火影辦公室內。

“漩渦雪奈!你知不知道木葉現在忍者人手短缺!明明只給了你一周完成任務時間,你竟然拖拖拉拉一個月才回來!”快要被任務卷軸埋起來的淺黃色女子奮力揮拳,力道之大震得木質桌子叮咚作響,五指緊握額前青筋暴露。

“……真的很抱歉,火影大人!”雪奈連忙恭敬行禮,扯起嘴角露出討好的笑,眸光流轉掃了一眼堆成一米高的任務卷軸,撓著頭道。“我、我可以不要休假時間,繼續執行任務!”

“嘛,綱手,那個暗部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你匯報了不是?你就不要過於怪罪雪奈了,她……”

能夠在淺黃色頭發女子暴怒時還開口說話的人,除了自來也外再無其他,辦公室內的第四個人眼珠微動,一臉‘你是真漢子’表情看著他,回想起自家厲害的老婆,奈良鹿久也十分頭疼。

“這裏是辦公室,喊我火影大人!”綱手再次握拳錘桌,語氣明顯緩和不少。

“嗨以,嗨以,火影大人。”自來也連忙換上嚴肅認真表情回答,而後側頭對松了口氣的紅發少女眨了下眼睛。

“謝謝你,自來也大人。”雪奈張了張嘴,無聲道謝。

綱手微瞇的視線掃過二人,捏了捏疼痛眼角,“這回放過你,如有再犯,你就給我去禁閉室待一個月!”

發脾氣倒不是真的因為延長了任務周期,而是害怕再也見不到眼前這個笑容清淡的少女,或者是見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想到這裏,綱手茶色的眸子微瞇流露出暗光,執起桌面早已備好的卷軸,啪一聲甩進雪奈懷裏,冷聲下令道。“根據暗部的監督匯報,半年考核期你已通過,現已正式恢覆忍者身份,這是你的特上任命書。”

隨後補充道。“今天是個大日子,你的指導老師猿飛新之助亦在今天迎娶加藤雅美,但因為雲隱派遣使者前來訪問,婚禮推到晚上舉行,參加的時候別忘記帶禮物。”

“嗨以!火影大人!”雪奈眸光一怔,連忙道謝道。

這半年的審核期雪奈過得並不容易,畢竟她是戴罪之身,明裏暗裏很多人盯著,綱手已經盡力壓制任務難度,然而高層仍舊有不滿者,任務等級從b級慢慢升級直到此次的s級,以她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再使用木屬性查克拉,實力勉強算是上忍水平,好在綱手給她想了個控制查克拉侵蝕的方法——運用木屬性查克拉時,以千本做針封鎖左臂三大穴位抑制查克拉往中心位置流動,這樣能夠將其限制在左臂範圍內規範使用,不會發生查克拉暴走現象,只是能力也隨之減弱。

但有著奇葩的逃生能力,使她獨自執行s級任務時能夠逃出生天。

暗殺鐵之國重臣任務,雪奈實在是不想提,且不說起初任務情報就被篡改,害她差點暴露身份被俘虜,好在止水及時出現才能夠化險為夷,然而後來事情向著戲劇性的方向發展,只能嘆一句皇族與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原來,川島田並非看起來的胸無城府,實際上是個心機極重的人,川島已早有察覺,所謂體諒民心的二王子是個心胸狹隘、不擇手段的人,盯上的不過是他們的財富而已。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給家族帶來更大發展空間,川島田不得已與二王子等富家子弟成了酒肉朋友,將好/色之徒演繹得淋淋盡致。

此次□□的幕後老板竟然是二王子,企圖嫁禍給大王子,使他名譽掃地而順理成章地登上大名之位,後來也不知是何原因,修改了原計劃,找人替代了小川俊,目標也鎖定到執行任務的木葉忍者身上。

這是雪奈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感覺自己的運氣很好,無心的幾句話竟然引得川島田註意,認為她與止水是值得欽佩忍者,遂決定不計前嫌幫他們逃生,然而無奸不商,交換條件竟然是她與止水必須做他的保鏢,將他安全送達川島族地。

雪奈與止水經過思考與商討,認為來回最遲不過一周左右,便答應了這個條件,誰知被川島田擺了一道,他才是真正的豬隊友,大概是以前做壞事太多,拉得很多仇恨值,三人行幾乎每走出一段距離就會遭遇找上門的仇家與殺手。

最過分的是這名富家大少爺有著嚴重的王子病,一路上強迫癥病發,不僅讓他們端茶倒水,還不要在郊外居住,非要住豪華酒店,這令雪奈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公主病果然有藥可救,與川島少爺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川島少爺送回族地,已是二十天之後,二人在萬分疲憊下不得不以急行軍的速度回村,剛踏入火之國邊境便遭到不明身份忍者阻擊。

一番苦戰,止水更是直接發動萬花筒寫輪眼召喚出‘須佐之男’,二人才勉強占得上風,就在要俘虜尚且活著一人時,敵人竟然自爆而死,同時三具屍體已自爆,毀屍滅跡毫無根據。

止水是以暗部忍者監督,臨到村子前,待確定沒有危險時,才與她告別隱於暗處,目送她安全進村才先一步瞬身至火影辦公室將情況說明。

剛沐浴完,浴室裏升騰著朦朧水霧,雪奈擦了擦鏡子盯著光潔鏡面映出的清秀面容許久,最終摸了摸微微疼痛的左眼,在心中為自己打氣道:我可是生命力極強、查克拉量極多的漩渦雪奈,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麽!

裹著浴巾走進臥室從櫃子裏挑了件淺藍色純色和服穿在身上,將頭發吹幹隨意地披散在腦後,套上厚重棉衣換好鞋子,便匆匆出了門。

雪奈覺得自己真大方,明明九死一生回來,自家老師卻對她愛答不理,她還要去參加他的婚禮,還要買禮物,簡直是感動世界之舉。

實在不知道該給老師買什麽,兜兜轉轉來到書店,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買本老師與雅美老師愛看的書。逛了兩圈後視線被陳列在中間書架上一本署名為自來也的小說書吸引,正欣喜地擡手抓住一角就要拿起時,書架的對面,一只五指白皙的手亦在同時捏住了小說書的另一角。

雪奈微微一楞,視線掃了眼書架上擺放的書籍,本想放手旁邊一本的時候,心裏的好勝心作怪,緊緊攢著一角,誰知對方似乎也並不打算放棄般,竟然開始了拉鋸戰。

雪奈很生氣,故意用力扯了下小說書而後突然放手,待聽到對面傳來咚咚聲後,快走幾步繞過書架想要看看是誰在和她搶書,異色的眸子擡起對上一雙半瞇不耐煩的黑眸。

“鹿湊!”雪奈走過來,瞪著大眼睛看紮著朝天辮的少年,更確切地說是瞪著他手中的小說書,壓低聲音小聲道。“原來是你在和我搶書!懂不懂禮讓!”

“真是麻煩,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看到雪奈的那刻,鹿湊眼底劃過流光,有一種守株待兔終於等到兔子的感覺,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說道。

“你胡說,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看到鹿湊一副‘書我要定了,你奈我何’的表情,雪奈早已把之前因為隱瞞自己還活著的事情拋擲腦後,咬牙擠出幾個字。

“你有證據嗎?”

“我說的話就是證據!”

“你蠻橫無理……嘶……”就在鹿湊準備反駁的時候,少女突然出手,一記手刀敲在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少年頭上,看到他抱著腦袋抽氣時,才滿意地奪過小說書,揚了揚小巧的下巴。

“書我就先帶走了。”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他粲然一笑。“對了,送小說書是我先想到的,你不許和我送一樣的禮物!”

“嗨以嗨以,雪奈大小姐。”鹿湊勾唇莞爾,雙手隨意地放進口袋,跟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而去。

自雪奈回來,鹿湊的心情像是著了魔般的悲喜交加,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棄置井底的青蛙,面前突然多了個梯子,令他雙手緊握徐徐爬上來。

關於這兩年裏發生的事情,有些是他可以知道的,有些是他不可以知道的,然而從白發男人口中知道的那麽那麽多事情中,他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雪奈,你在失蹤的那兩年半的時間裏想起過我嗎?”鹿湊走到貓在胡同一邊探頭張望的少女身邊,明明是相似的場景、熟悉的人,卻令他感覺陌生,視線不自主地掃過少女手中被包裝精美的小說書,咬了咬牙出聲問道。

“……有、有啊。”說起之前的事情,雪奈就底氣不足,想了想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一直受壓迫,正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說完,當即擡眸撞入少年宛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裏,深吸一口氣頗為任性委屈道。“我承認做叛忍又在外面流浪兩年半是我的錯,但是我明明道過謙了!是你不肯原諒我,反正道歉的話我只說一遍,你愛聽不聽。”

說完,不給鹿湊回話的機會,轉身就走,擡起的腳步卻頓了頓,側眸補充了一句。“鳴人的事情,謝謝了,但我現在很生氣不想理你。”

鹿湊被少女流光四溢的眸子晃花了眼,直到少女走出三米,才恍然回神,微抿的唇線拉長,快走幾步頗為霸道地拉住單手可握的細腕。“雪奈,我有話要對你說……”

“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想要成為象棋中保護‘玉’的‘士’嗎?身為木葉的忍者,我所想保護的‘玉’是象征著希望與未來的孩子們,而身為奈良鹿湊,一個平凡的人,我最想保護的‘玉’是……你。”

“什麽啊?你在說什麽?”雪奈聽得一頭霧水,擡眸看向鹿湊,自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看到少年輪廓柔和的側臉上面,立體陽剛的五官,總是半瞇著像是永遠睡不醒的眼眸,黑如點漆的瞳孔放大,滿臉的認真,滿眼的溫柔。

“你……沒有聽懂嗎?”鹿湊覺得自己已經快到極限,不知道止水在看到少女異色瞳眸是何心情,這雙眼睛就像是在控訴身為隊友的他沒有保護好她。

“什麽‘玉’不‘玉’的?你到底想說什麽?”雪奈感覺被攢緊的手腕處傳來細汗,細長的眉頭輕蹙,心思卻飄到了‘中午吃什麽’這件大事上,而後聽到了令她詫異到驚訝的話語。

“我、我想說……漩渦雪奈,我奈良鹿湊喜歡你!這個給你……”

“你今天剛回村,一定累了吧,不用馬上答覆我,等想好了再告訴我。”

“那麽,再見,雪奈。”

夜幕降臨,漆黑的夜空繁星點點,一輪上弦月高掛在枝頭,銀色暗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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